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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ly 12, 2014

[掠影] 獸人與餅


  一切從「你好神奇喔。」開始的DND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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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冷。好冷。

  好痛苦,手腳凍得好痛,但又像是沒知覺一樣,實在太冷了,不知道它們還能不能動,奇怪的咯啦聲傳進耳裡,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醒了。原來是牙齒打顫的聲音。

  我眯著眼睛躺在地上,地上的觸感是冰涼的,試著動了動手指,似乎還能勉強地控制。空氣也是冷冽的,冰冷吸進肺中,內臟似乎也要隨之凍結。為了對抗這樣的冰冷,我的身體只能不停地顫抖,風從臉頰呼嘯而過,更讓我打了個哆嗦,想要起來,卻異常的疲憊,眼睛彷彿也凍結了一樣,始終張不開。

  然後,我感覺到有細碎的冰雪飄到鼻子上。

  「哈啾!」在打了個噴嚏的瞬間,我清醒了過來。

  我終於張開了雙眼,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,四周圍繞著白皚皚的雪山,而我躺在結冰的湖面上。風刮得還不算太強烈,但可以看見風中夾帶著細細的雪片,我從結冰的湖面上爬起,抖抖了身子,發現身上也積了一些細雪。

  「我怎麼會在這裡?」

  正當這麼想的同時,我試著回憶,卻發現我的腦袋和眼前的雪景一樣呈現一大片白。

  荒涼而亮白。

  除了想不起來為什麼獨自一個人在這之外,我甚至沒有昏迷前最後的記憶,而家人、朋友、仇人、認識的人,這些人亦沒有尋獲在我的記憶中,至於關於我自己,在腦中搜索到的,同樣是空空蕩蕩。

  Desperado。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卻記得這首歌,為此感到一陣淒涼。

  我只好檢視自己身上的穿著、攜帶物品來試圖為自己的身份找出頭緒,普通的衣褲外面罩著普通的皮甲、普通的手套、普通的長靴,一切都非常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,不知道為什麼,我對於自己的極度普通感到有點驚訝。而我的口袋如同記憶一樣空空如也,身上沒有錢袋,沒有錢還是其他雜物,行李什麼的更不用說了。唯一特別的,大概就只有身上的雙彎刀吧。或許我是個武學大師也說不一定,那種外表看似普通,卻深藏不露的那種,所以只要用長得普通的武器就天下無敵了。

  我揮動我的雙彎刀,帶著武學大師身份的一絲期盼,卻發現自己軟弱無力,然後我的胃發出了咕嚕的聲響。

  「唉,好餓啊。」在雪積在我身上的這段時間,想必是沒有進食的,而從這樣的饑餓感推測,在我倒地前,大概也沒有吃什麼東西,然後,更強烈的饑餓感襲攫而來。

  在這麼餓的情況下,我很難確認自己是否為武學大師。我望向遠方,發現在不遠的岸上似乎有一點亮光,在白茫茫的雪景之中,我辨識到了裊裊的炊烟。

  「食物。」生存的本能告訴我那裡有食物,無論怎麼樣,先找東西填飽肚子再說。於是我小心而快步地往燈火處移動,在經過幾次差點滑倒的過程後,終於離開了結冰的湖面。

  燈火的光源來自一座小木屋,木屋外堆著許多木材,我在距離木屋幾尺的地方佇足,生存的本能又告訴我,不要馬上靠太近。當我思考著那些木材也許可以生火還是做什麼其他用途的時候,一陣食物的香氣飄送,是餅的味道。

  餅的味道。

  餅的味道!

  我用盡了我全身僅存的力氣把呼喊「餅的味道!」的衝動壓制住,生存的本能又告訴我不能喊出來。

  說起來也神奇,在我空空如也的記憶裡,我竟然還知道這個世界好像有一些除了人類,也可以造屋生火煮餅,但會攻擊人類的生物,例如,獸人。

  說不定裡面住著的是獸人,那就麻煩了。

  雖然我也期盼著我是一代武學宗師,但我看起來更像被新手之神遺忘,忘了將我放進新手村的⋯⋯新手。如果真的是獸人,對於有無勝算的衡量我完全沒個底。

  哎,也許不是獸人,而是精靈姊姊嘛。或是我真的是武學大師,武學大師要搶奪一塊餅還不簡單嗎?不管怎麼,我真的快餓昏了,這四處就只有這一座木屋有所謂的人煙,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強烈了,而夜晚總是會到來,入夜之後的寒冷與危險,我無法想像。

  而那燈火的溫暖與餅的香氣⋯⋯。

  我認真思考直接敲門的可能性,但墨菲定律告訴我,事情總是往你所想得到的不好方向發展。我放棄直接敲門的念頭,小心翼翼地往木屋靠近,小心翼翼地在木屋的四周打轉,我繞到窗外,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窗戶。

  嘖,是緊閉的。

  我小心翼翼地把頭伸向窗邊往內探看,只是看到了屋內一角,這角度看不到人影也看不到餅影。於是我繞回門口,輕悄悄地推了門,在門縫中我看到了疑似人形生物的背影,因為背光,他的身影看得不甚清楚,只看得出身形似乎蠻魁梧的,也許是雄性。他坐在搖椅上,爐火在他前面,上面掛著鍋子,有湯水滾沸的氣泡聲,我知道裡頭一定煮著餅,因為屋內瀰漫著餅的香氣,正當我看著那鍋子,口水快留下的時候,我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叫聲,然後那人回過頭,與我的雙眼對上。

  是獸人。

  既然眼神都對上了,想必是逃不了,我雙手伸向腰間,各掏出一把彎刀,將全身的力量放在肩膀上,直接把門用力撞開,登堂入室。為了餅,我願意直接正面和獸人展開對決。獸人見狀,立刻抄起了身邊的斧頭,往我身上拋了過來。我一閃,斧頭劃破了我的左手臂,血從傷口湧出,但並不嚴重。我的右手舉起,一個箭步前進,往他身上用力地揮舞右手的彎刀,獸人向後倒,打翻了鍋子,湯汁四濺,食物的香氣更加濃厚地瀰漫在空氣當中。我舉起左手想再補上一刀,但手卻麻了,左手彎刀落地。

  這讓我心急如焚,然而獸人經了我右刀的攻擊之後,卻已倒下匍匐於地上,刀鋒劃過他的胸口,鮮血直流,他的身上濺滿的湯汁,湯的香氣和血的腥味融合在一起,不知怎麼地,讓我更加饑餓。

  右刀這一擊似乎帶給獸人極大的傷害,我趕緊在他再度爬起前往他的脖子補上一刀。

  獸人死透了。裝著餅的湯鍋雖打翻了,鍋底還剩一些,我在獸人屍體旁狼吞虎嚥地大啖美味了起來。

  饑餓已久的胃終於得到了救贖啊。獸人煮餅的廚藝還真是不錯,可惜不能再為我煮下一餐就是了。

  獸人是這麼容易打敗的生物嗎?還是我真的是武學大師呢?我一邊吃一邊想著,但我貪婪地喝完最後一滴湯汁,雖有飽足感,但總覺得自己似乎餓太久了,我看著地上的獸人屍體和濺到他身上的湯汁⋯⋯。

  我夢見我變成了獸人,坐在爐火前煮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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